这句话乍一听起来没什么毛病：
龙又不是深渊生物，脑袋被砍下来当然会死，根本不用特意再说明一遍。
“什么意思？”
但艾雯却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
“你是说现在的菲洛米娜是亡灵吗？”
“她不是生者，也不是亡者；”
小猫娘回答：
“而是处于生与死之间的夹缝……就像是幽影怪一样；”
“但和幽影怪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仍然拥有实体；”
幽影怪是一种游走于人间界和深渊间隙中的生物，天生俱有无以伦比的隐匿性，即使是强大的深渊恶魔也难以觉察到它的存在；
当初的赛伦斯就曾被赋予过这种力量，不过最后还是阴差阳错的被某人给干掉了。
“怎么会这样……”
听到她的话，艾雯惊疑的伸出手，小心的触碰了一下菲洛米娜的脖子。
手指接触到伤口时，感受到了一股晦暗的能量；
这股能量和世界树之叶的丰沛生机截然相反，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不断撕扯着正在修复的伤口；
正是这种死亡气息的存在，才导致了龙族少女的脖子始终无法愈合。
不过除此之外，她还发觉到了一丝异样：
晦暗能量的游走，好像被某种力量给压制了。
这种压制让它渗透的十分缓慢，而且经常会走错路——就如同在迷宫里面乱闯的冒险者，虽然一直在前进，实际上有很多时候都在不停的绕圈；
所以死亡气息虽然强大，对菲洛米娜的影响却没有那么凶狠，渗透效率十分低下。
“我知道了……这是神之碎片在阻挡死亡，强行延续着菲洛米娜的生命！”
艾雯心中难以置信的想到：
“按照黑袍人的说法，菲洛米娜在被砍掉头颅的那一刻实际上就已经死了；
“这句话其实还有另一种解读方式：【菲洛米娜在被斩首的一刻已经注定死亡】！”
“——这是法则之力！”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因果律武器】这个词：
在使用魔界核心对付黑魔女时，她就曾见识过法则之力的恐怖；
以她那时候的水平，黑魔女几乎是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她甚至连打破对方的防御都做不到。
但是魔界核心蕴含的世界法则却轻易的重伤了黑魔女，那种力量不可逆转，不可抵御，不可回避；对于普通生灵来说，哪怕沾染到一丝都足以致命。
如果黑魔女不是货真价实的神阶强者，说不定那一次直接就死在了魔界！
“你好像已经看出来了。”
小猫娘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她的表情。
见到她脸上的震惊，笑眯眯的说道：
“没错，凶手本来可以彻底杀死菲洛米娜，但却偏偏给她留下了一丝生机；”
“正是这一丝生机，让【星空下最强的巨龙】不得不疲于奔命，四处寻找救治爱女的方法；”
“但是，最后却只能换来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法则之力是无法彻底消除的。”
小猫娘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少女：
“所有的治疗手段都只能延缓她的衰亡……然后让她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一点一点的死去。”
说到这里，她把毛茸茸的尾巴放在了菲洛米娜的嘴边，轻轻扫了一下那颗浅棕色的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