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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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自我的,爱是自私的,因此爱也会抹上暗黑的影子。]
  
  这个冬天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寒冷,阳光鲜少露脸,天空阴沉一片,深重的铅灰色令人压抑与寒凉,呼啸的风如号丧一般从青河边卷向城市中央,行人步履匆匆,整张脸蜷在高耸的大衣与厚重的围巾中间,瑟瑟地前行。
  
  我坐在青河附近一家有着落地玻璃窗的咖啡馆等那言,尽管店内空调很足,我依旧感觉到手脚冰凉,握着手中的咖啡杯汲取热量,醇厚的咖啡香味缓缓地飘入鼻端,令人迷醉。
  
  十分钟后,那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此刻咖啡馆内的人较少,他一眼便望见靠窗而坐的我,冲我扬了下手,然后侧身对旁边的服务生低声说了两句,服务生了然地点头,然后朝吧台走去。他大概是这家咖啡馆的常客。
  
  “你瘦了,西曼。”那言看着我说。
  
  他的目光专注又温柔,我不好意思与他直视,只得故作轻松地摸着脸颊说:“是吗,我都没有感觉到呢。”
  
  自从上次搭了他的顺风车后,我们很久没有见过面,其间他有发过几次短信,约我一起吃饭,在我苦恼以怎样的措辞拒绝比较不伤他面子的时候,他又赶紧追加了一条过来,如果没有时间就下次吧,学习为重。
  
  我知道他其实是怕拒绝,为自己找个台阶,我也乐得以此为借口,所以才有了一次又一次的下一次。因为苏灿的缘故,我并不想与那言有过多的交集。
  
  这次是我主动找的他,因为江离。这是他消失的第二十天。或许是我小题大做了,我也深知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没有事无巨细交代的责任,可在经历过夏至的不告而别带来的忐忑不安之后,我真的很不喜欢生命中的人忽然不告而别。
  
  可那言说,他也不知道江离去了哪儿。
  
  “那小子,经常一个人偷偷地跑东跑西,没准此刻在哪个阳光明媚的地方晒着太阳写生呢。”那言抿了口咖啡,笑着说。可我却在他的笑容里捕捉到些微异样的情绪。
  
  我也没多想,转念又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那种想见某个人却见不到的小失落小仓皇小悲伤里。最后一次见他那晚,他离去时寂寥的背影一直在我眼前晃荡,我想或许是我太在乎自己的感受,从而忽略了一而再再而三将他当作另一个人来依赖时他是否会受到伤害。我欠他一句抱歉。
  
  “如果江离与你联系,请转告他,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抓过包,起身。
  
  “西曼……”那言站起来,欲言又止。
  
  “嗯?”
  
  “没事,我送你回家。”
  
  正想拒绝,手机响起,是青稞。
  
  “西曼,等下来‘谜底’吧,我叫了蔚蓝、亚晨他们,今天不是平安夜嘛,咱们好好聚一下!”
  
  “喂!你在哪儿呀,声音怎么那么怪?”我蹙眉。
  
  “哈哈,跟你哥在飙车呢,风中讲电话的感觉爽死了!不多说了,待会儿见!”她干脆利落地切断了电话。
  
  我满脸黑线,我哥……她倒叫得挺顺口!
  
  自从青稞听说我跟纪元宏的关系那一刻起,就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在我家沙发上滚来滚去,大声嚷嚷着:“西曼,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有缘分呢!”
  
  蔚蓝就说她,“青稞你得了吧,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有西曼这样一个小姑子,你是该乐得打滚。”
  
  青稞爬起来叉腰挑眉,丝毫不羞涩地拍着脸颊说:“哎呀,被你看出来了呀?有这么明显吗?”
  
  蔚蓝捏着她的脸:“都刻在脸上你说看不看得出来……”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青稞与蔚蓝你一句我一句地一唱一和,心想青稞想得也太远了点吧?她在人前从来都不扭捏对纪元宏的爱,很多次都大大咧咧地以人家媳妇自居,朋友们起哄笑她说都还没嫁呢就先给自己扯名分。她也不生气,大声驳回去,反正迟早要嫁的!
  
  后来有一次青稞与我一起睡,她枕在我肩头低声说:“西曼,你一定不知道,我多么渴望有一个家,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不需要很大的房子,但是一定要温馨,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一个我深爱也爱我的男人,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洗碗。我还想要一个孩子,最好是女孩儿,我会把她当成这个世间最重要的宝贝来疼爱,给她我所能给出最好的爱……
  
  “西曼,我觉得我已经遇见了那个想要一起住在那间房子里的男人。他或许不够好,他冷感,他坏脾气,他欠缺耐心,他从来不送我礼物,也从来不对我讲甜言蜜语,或许他永远也不会跟我一起挤在小厨房里并肩做饭,可是,我爱他,那么那么爱,这就够了。”
  
  最后她说:“西曼,我知道你对纪元宏有成见,但可不可以为了我,与他好好相处?”
  
  我心疼地搂着她的肩膀,极力隐忍住自己不去抽动鼻子,以免让噙在眼眶的泪水滑落下来。
  
  我说,我答应你。
  
  青稞往我身边又靠紧了点,撒娇地抱着我的手臂大声说:“谢谢小姑,让我们以后做姑嫂无战争并且亲密无间的标兵!”
  
  原本煽情感伤的气氛立即被打破,我伸手一把推开腻在我身上的青稞,笑骂道:“你这颗人尽皆知的恨嫁的心哟!”
  
  那之后,青稞一直肉麻地喊我小姑子来小姑子去的,还逼着我叫她嫂子,当然,她是从不敢当着纪元宏的面这么闹腾的。蔚蓝老取笑她就是一个“闷骚的恨嫁女”。
  
  最后还是让那言开车送到了“谜底”,平安夜的出租车实在太难等,虽然天寒地冻,可大街小巷依然充满了热烈的节日气氛,音像店与临街的店铺里飘出经久不衰的圣诞歌曲,热闹喧腾,令寒冷的气息都似乎降低了许多。
  
  一路上塞车严重,平时一刻钟的路程竟然花了近四十分钟,下车时说了句“谢谢”,又觉得耽误了那言很长时间有点过意不去,便说:“如果你没有约会,不如参与我们的聚会?”
  
  走进酒吧,我们聚会时常坐的那个角落小包厢已经坐满了人,见到我与那言并肩走过去时,大家都愣了下,青稞正举着一瓶啤酒与亚晨玩猜拳,停下来侧头冲我挤眉弄眼,我没理她,看向她旁边的苏灿。酒吧略显迷蒙的灯光下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她只抬眸朝我与那言望了下,很快便低下头去。她黯然的神色令我心里一紧,怪自己想得不够周详,或许不该叫那言一起进来。
  
  来了两个新面孔,青稞笑着一一做介绍,是纪元宏的哥们儿。我有点儿不解,朋友间的小聚会怎么还叫了陌生人呢。抬眼打量对面的纪元宏,他依旧那副冷漠的样子,一口口地灌着啤酒,也不与人打招呼,连自己的哥们儿都是青稞在招呼着。
  
  “蔚蓝还没过来吗?”我问。
  
  “她晚点儿过来,家里似乎有事。”亚晨说,眼神却带着些许的敌意瞟向我身旁的那言,他从来就不喜欢那言,每次见面总没什么好脸色。
  
  我叹了口气,要求与亚晨换个位置,坐到了苏灿身边,举起酒杯轻轻与她碰了下:“平安夜快乐。”
  
  她笑:“平安喜乐。”
  
  可那笑容在我看来好勉强,自那言进来的那一刻起,她便默默地埋头喝酒。我靠近她一点,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说:“苏姐姐,我找那言是为了打听江离,没别的意思。”
  
  我从来就不喜欢与人解释,可我更不愿意让苏灿误会,让她不开心。
  
  苏灿愣了愣,伸手揽过我的肩,语气里带了沮丧:“抱歉西曼,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
  
  “我明白。”我打断她。
  
  这世间最藏不住的两件事,一是咳嗽,二是爱一个人的心。
  
  酒吧渐渐热闹起来,音乐声混杂着嘈杂人声、烟酒的气味,充斥在空气中每个角落,我其实不太爱这样的氛围,可青稞爱极了,其实她是知道我与蔚蓝不怎么喜欢来酒吧这种场所的,所以平时很少叫我们出来,偶尔的一次我们也不好扫她的兴。
  
  因为平安夜的缘故,酒吧额外送了每个小包的客人许多小吃食,纪元宏的那两个朋友便提议说:“光喝酒多没劲,不如我们玩游戏吧。”
  
  在座的人都表示没意见,我也跟着点头,如果知道接下来会输得那么惨,我死都要拒绝加入游戏!
  
  为叙述方便,纪元宏的两个朋友姑且称之为a、b君,高个瘦削的那个就叫a,矮点又稍胖的那个我们叫他b吧。
  
  a君见大家都同意了,兴致高涨,接着提议说:“喝纯啤酒或红酒多没劲呀!”说着冲b君打了个响指,“小b,上,拿出你的看家本领!”
  
  b君一笑,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底下抽出两大瓶白酒,然后扫过桌子上众人的杯子,一字排开,分别倒入啤酒、红酒、洋酒,以及白酒,他手法娴熟,动作漂亮,片刻,整排的炸弹酒就搁在了众人面前。
  
  这下我彻底傻眼了,我酒量本就不好,不,压根没什么酒量可言,若只是几杯啤酒还没什么大问题,可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混制的炸弹酒后劲最大最容易醉!
  
  “女生们还是别参加了吧。”正当我想开口说不玩了的时候,那言适时开口。
  
  正合我意!我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他也正朝我望过来,微微一笑。
  
  “那不行!”a君不干了,脸往下一拉,提高声音说道:“我们可没这么玩的,酒桌上不分男女只看给不给面子,你说呢,青稞妹妹。”说着转向青稞。
  
  “我又没说不玩,”青稞笑道,朝我与苏灿望了眼,接着说:“只是我这两个妹妹酒量不好,她们也极少在酒吧玩,她们的份我代了,我陪你们不醉不归……”
  
  我刚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b君抢了先。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又不一样。”
  
  若不是看在青稞的面子上,我真想一脚把这俩脑残踢出去。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冷冷地望向纪元宏,他始终沉默地喝着酒,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场因他朋友而起的小战争与他无关似的,不但不出声帮青稞,可恨的是嘴角分明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等着看热闹的笑。
  
  “喝就喝,谁怕谁呢!”我愤怒地抄起一杯酒,仰头,示威般地一口干尽。火辣辣的刺痛便蔓延在口腔喉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唉,逞英雄的后果啊!还好是那种小杯子,否则只怕当场就吐了。
  
  “西曼!”青稞瞪了我一眼,赶紧将一杯温水递到我嘴边。
  
  “好酒量!”a君拍手。
  
  我狠瞪了他一眼。
  
  搞这么大动作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独特的游戏,结果b君提议的却是脑残得令人想拍死他,竟然是剪刀石头布!!
  
  !
  
  但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说不玩了。我偷偷朝青稞、苏灿、亚晨以及那言递了个眼色,他们微微点头,应该都明白了我的意思。不是有句话叫作使诈人多力量大么,就算蔚蓝还没到,4∶3,喝死你们。更何况还有个冷漠的雕塑人纪元宏,4∶2,赢的概率百分之五十。如此一想,心情忽然大好,嚷嚷着快开始。
  
  游戏开始,一对一,轮流制。第一个人pk第二个人,第二个人pk第三个人,如此往下推。在心里盘算一番后,我们四个人各自调整了位置,将纪元宏与ab君分别夹在了四个人中间,这样一来,他们每轮pk都是以一敌二的局面。
  
  这个游戏没什么诀窍,纯粹是运气。可好运之神一定偷窥到我心里嘚瑟的小算盘,第一轮下来,我们四个竟然通输!罚酒的时候那言试图替我喝,我还没开口拒绝a君就吊着嗓子嗤笑说:“输不起就别玩嘛!”
  
  青稞大概忍无可忍,腾地站起,酒杯重重一搁,刚想发作,被我一把拉着坐回椅子,我看了眼纪元宏,而后对她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没事呢。”仰头一口将酒干掉。胃里第二波翻江倒海立即袭来,我拼命忍着,压了好久才将阵阵往上冲的酒气压下去。
  
  转头对上他们三个担忧的眼神,这里大概只有我酒量最差,我笑笑,说:“继续。”
  
  老天真是不长眼呀,第二轮第三轮……几轮下来其他人还好,我就没赢过一次,喝到第六杯的时候胃里再也受不了,剩了一半在杯子里,往桌上一搁,捂着嘴巴就往厕所里跑,冲出包厢的时候在过道上撞了人都顾不上说抱歉了。
  
  趴在洗手池边吐得昏天暗地,鼻端缠绕着难闻刺鼻的酒精味儿,勾引着胃,没完没了地吐,到最后胃里已没有什么东西可吐,空荡荡的。捧一把冰凉的水洗脸,眩晕的头稍稍清醒点儿,望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色,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宛如鬼魅。
  
  片刻,青稞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苏灿以及蔚蓝。
  
  蔚蓝扶住轻飘飘的我,镜子里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起,我仰头冲她笑,“我没事呢,吐了好多了。”
  
  她却不看我也不接话,回头冲青稞发火:“你算怎么回事,明明知道西曼酒量差还让她喝那么多,为了讨好纪元宏的朋友就可以牺牲自己的朋友了是吧!!!”
  
  蔚蓝的话语宛如连发的子弹,字字句句快而狠地轰向青稞,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青稞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特别难看,嘴角微微抽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作罢,默默地走了出去,苏灿想拉她却被她摔开。
  
  “蔚蓝你照顾西曼,我去看看。”苏灿叹口气,追了出去。
  
  “你不该那样说青稞。”我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开口。
  
  我并非纯粹为了青稞的面子而喝,更多的是,我忽然很想醉一场。
  
  “我还偏说!她重色轻友又不是一两回。”蔚蓝依旧冷着脸,伸出手狠狠敲我的头:“还有你!不能喝逞什么能!”
  
  我讪讪地笑,赶紧转移话题:“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儿,”她神色一黯,“我妈过分的冷静令那人开始害怕,多次提出离婚,甚至到法院提了公诉,只要我妈愿意签字,他不惜付出三分之二的家产。可我妈死活不肯。”
  
  我默然,自从那次事件之后,蔚蓝再也没有叫过一句爸爸,就连在我们面前偶尔提及,也用“那人”来替代。
  
  “西曼,我真的宁愿妈妈签字,我会跟她一起好好生活。她这样子日复一日地忍耐,假装宁静,逼迫自己活在过去的美好幻象里,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唉,别说这些了。”蔚蓝甩了甩头,也捧了冷水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