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克制对你的爱意,如同抵抗一场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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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与你分离,我唯一害怕的是,在有限的岁月里,我们彼此相爱,却都用来错过。}天未亮,整座城市还在沉睡中,一辆车急速驶进医院,刚停稳,姜淑宁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她走得急切,高跟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扶着身旁一辆车站直,伸手按住太阳穴,疼痛一波高过一波,头晕目眩。她脸色苍白,向来精致的妆容此刻有点花了,一夜奔波未曾合眼,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
  
  接到周知知的电话时,她正在a市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合作商的宴会,因为签下了谈了好久的合同,她很开心,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听到傅云深被人刺伤正在手术中,她整个人都懵了。回过神来立即让秘书订机票,可是当晚飞莲城的机票都售完了,她让秘书租车,又请了个司机,两人轮流开,没休息过,开了整整十个小时才赶到医院。
  
  虽然听李主任再三肯定地说傅云深已无性命之忧,当她推开病房门,见儿子好好地躺在那里,提起一整晚的忐忑之心,才终于落回去。
  
  室内台灯微暗,病床边趴着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姜淑宁走过去,轻拍她的背:“知知,知知。”
  
  朱旧因为担忧傅云深的伤,睡得很浅,姜淑宁一拍,她就醒了,她迷蒙地抬头望去。
  
  然后,寂静的病房被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
  
  朱旧的睡意立即散去,她站起来,看着惊恐万分的姜淑宁。她手指缓缓握成拳,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姜淑宁指着她,久久地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妈?”傅云深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被姜淑宁那声惊叫吵醒了。
  
  朱旧见他正试图坐起来,赶紧过去帮他,刚碰触傅云深的身体,姜淑宁就一把将她拽开。
  
  她指着门口,胸口剧烈起伏着:“你给我出去!立即滚出去!”
  
  “妈……”
  
  “你住嘴!”她转身瞪着傅云深。
  
  她看着朱旧,眼神怨毒。她心中隐隐猜测到什么,她之前问过周知知与李主任,傅云深好好的为什么会被人刺伤,他们都不正面回答她,只说见面再说。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灾星一般,儿子只要一沾上她,就准没好事!当年害得他那么惨,还不够吗!她一想到当年的事情,就恨不得撕了她。
  
  “朱旧,你先回去休息。”傅云深说。
  
  朱旧点点头,对姜淑宁说:“病人需要静养,请保持安静。”
  
  她转身离开病房。
  
  姜淑宁在她身后厉声喝道:“我警告你,别再出现在我儿子身边,否则……”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否则?”傅云深盯着母亲。
  
  姜淑宁深深呼吸,在病床边坐下来,掀开被子要查看他的伤口,被傅云深按住了手。
  
  “否则什么?”他追问。
  
  “傅云深,这就是你忽然间愿意一直住在医院里的理由,是吧?”姜淑宁冷笑,“你想干什么?跟那女人重温旧梦吗?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想都别想!”
  
  他也笑了,一点冷,一点嘲讽:“妈,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换个新的伎俩?动不动以死相挟,有意思吗?”
  
  “你……”姜淑宁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揉着剧烈跳动的太阳穴。
  
  傅云深见她脸色苍白,看了眼窗外,天才蒙蒙亮,她此刻一脸倦容地出现在病房里,想必是从外地连夜赶过来的,他放缓了语气:“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头痛加剧,姜淑宁也没有心思再跟他争吵,她站起来,疲惫地说:“我下午再来看你。”
  
  她走到门口,傅云深忽又开口,声音平静,却隐含着真切的警告:“妈,别动她,这是我的底线。”
  
  她顿住脚步,双手缓缓握成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她没有回头,走了出去。
  
  “云深!”
  
  朱旧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她掩着胸口,慢慢平复着气喘。天光大亮,阳光从玻璃窗外投射进来,正照在她的身上。
  
  桌子上的手机不停在响。
  
  她伸手盖住眼睛,深深呼吸,想起惊醒前看见的那可怕一幕。
  
  原来是梦,幸好是梦。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她起身,接起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
  
  她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换掉白大褂,然后出门。
  
  警局里。
  
  朱旧看着对面的男人,他应该是一夜未睡,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头发乱糟糟的,神色憔悴。
  
  蒙蒙父亲双手紧紧交握着,过了很久,才讷讷地问:“他……怎样了?”
  
  朱旧说:“做了手术,没有性命之忧。”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似是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终于知道害怕了吗?”朱旧冷冷看着他。
  
  男人微微垂下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真的不明白,就算心里再悲痛,就可以这样肆意持刀伤人吗?
  
  男人猛地抬起头,神色忽然变得悲愤:“朱医生,我家蒙蒙的死真的是意外吗?难道不是你用错了药才害的她吗!”
  
  朱旧皱眉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是你们医院里的护士说的!”
  
  朱旧神色一凛:“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医院附近一家咖啡馆的角落里,周母抿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淡淡地问坐在对面的年轻女人。
  
  女人眼睛红肿着,神色里全是焦虑,她看着周母。
  
  “你丈夫没做错什么,为无辜枉死的幼女报仇,有什么错呢?”周母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女人听着这句话,眼泪又流了出来。
  
  周母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我会帮你的。我听说,你丈夫那天喝了很多酒是吧,又因为痛失爱女,刺激得精神有点错乱,才会拿刀伤人。我会帮你请最好的律师。”她顿了顿,说:“还有,凭什么你丈夫被关在警局,你日日以泪洗面,你婆婆重病住院,而有的人做错了事情还高枕无忧?这样的人压根就不配做医生!”
  
  女人眼中涌起浓浓的愤恨。
  
  周母满意地看着,又抿了一口咖啡,说:“这件事情,我也会帮你。”
  
  她起身,准备离开。
  
  女人站起来,叫住她:“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跟你无亲无故的。”
  
  周母停住脚步,笑了下,还不算太蠢。
  
  她转身,对女人说:“我说过,我也是一名母亲。可怜天下父母心。而且,我帮你,没让你给任何回报,不是吗?”
  
  说完,她不再等女人的回答,扬长而去。
  
  正是上午时分,咖啡馆里很冷清,她走到吧台,去点了一杯蜂蜜柠檬茶,再要了一份提拉米苏,这是女儿周知知最爱喝的饮料与最爱吃的蛋糕。她提着,朝医院走去。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那个傻女儿啊,这么多年了,死心塌地地围着一个男人转悠,为他放弃与付出那么多,甚至赌咒发誓说,这辈子除了他,谁都不要。她对她失望过,痛骂过,吵得最厉害的一次,还动手打过她一巴掌。可在她心里,这个唯一的女儿,依旧是她心里最重要的至宝。自己可以骂可以打,但绝不允许别的人来欺负她,叫她伤心掉眼泪。
  
  那个叫朱旧的女人,凭什么?
  
  朱旧接到李主任的电话时,正在陪奶奶吃午饭,她听完他的话,脸色一变。
  
  “怎么了,丫头?”奶奶关切地问她。
  
  朱旧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儿,有个病人情况不太好。”
  
  她陪奶奶吃完饭,又帮她打好热开水,伺候好她上床午睡,才离开病房。
  
  她走在小径上,远远便看见外科楼的大门口,蒙蒙的母亲坐在台阶上,举着一块牌子,白纸黑字,大大地写着:还我女儿!医生无德,杀人凶手……之类的字样。
  
  年轻的女人一见到她,就疯狂地冲过去,揪住她的衣服,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地喊:“你还我蒙蒙啊,还我女儿啊……”
  
  朱旧挣脱不得她,又不敢用蛮力。
  
  过往围观的人渐多。
  
  最后还是两个医生走过来把蒙蒙母亲架开,却不敢动粗把她从大门口赶走。
  
  朱旧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掩面,头隐隐作痛。
  
  敲门声响起,是陆江川。
  
  “朱医生,你还好吗?”他担忧地问。
  
  朱旧苦笑着摇头:“说实话,不太好。”
  
  陆江川说:“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子,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家属,手术风险在事前就讲得足够清楚了,他们也签字同意了的。”
  
  朱旧轻轻说:“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当真正面对又是另一回事。虽然现在麻烦多多,但我不后悔为那孩子做手术。”
  
  陆江川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问心无愧就好。”
  
  “嗯,谢谢你,陆医生。”朱旧笑笑。
  
  她又静坐了会,才去见李主任。
  
  李主任等了她很久,见她姗姗来迟,将手中文件甩到她面前:“朱旧啊朱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倒是一点也不急啊?”
  
  朱旧看了眼文件,那是一份医疗诉讼书,她翻开,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在被起诉人那一栏。
  
  李主任暴走:“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护士?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别让我抓住!”
  
  护士?
  
  朱旧眼中浮现一张面孔。
  
  她看着李主任,微微笑说:“主任,你相信我?”
  
  “你还笑!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瞪着她。
  
  她当然知道医疗诉讼意味着什么,但是,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她不惧怕。只是她有点意外,蒙蒙父亲此刻还深陷“故意伤人罪”的官司,蒙蒙妈妈竟然这么快对她进行了医疗事故起诉。
  
  她肃容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歪,那孩子的手术、用药等,每一项都有清晰的医疗记录,可以尽管查!”
  
  李主任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她是一脸正气,在国外医院待久了,不知道国内医院里医疗事故诉讼是多么严重,一个医生,但凡身陷这样的官司里,哪怕最后结果证明你是清白的,对以后的影响还是很大。
  
  传言可怕,人言可畏。
  
  而且,医院目前正在参与省甲级医院的评选角逐,弄出这样的问题来……他之前的担忧变成了事实。
  
  李主任苦恼地掩住面孔。
  
  敲门声忽然响起,他以为是朱旧去而复返,进来的却是姜淑宁。
  
  姜淑宁毫不客气地指着他说:“老李啊老李,亏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李主任心里哀叹,又是朱旧……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心里正烦着,没心情跟老朋友装傻,直接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朱旧跟云深以前是夫妻……”
  
  姜淑宁打断他:“什么夫妻!我从没有承认过!”
  
  李主任说:“淑宁,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它都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什么狗屁事实,我是不会让那个女人接近我儿子的!”
  
  “淑宁,这些年,云深过得有多不快乐,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而这几个月,因为朱旧,他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快乐?那也先得有命,才能谈快乐不快乐!老李,云深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地,他那个身体,经得起几刀刺?”姜淑宁说:“我知道那个女人是你招进来的,想必你也有权力赶走她。”
  
  “胡说什么!”李主任微微不快。
  
  “呵呵,我见大门口有人找她偿命呢,这样的医生,你还敢留?”
  
  李主任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火花,听医院里的护士说的……护士……周知知……为蒙蒙父母担任这次医疗诉讼的名律师……
  
  他猛地站起,提高声音道:“姜淑宁,不会是你……”
  
  姜淑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沉默片刻,她忽然说:“老李,你曾经问过我,当年云深在海德堡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我跟你说,是意外。”她咬牙恨恨道:“哪里是什么意外,是因为那个女人!都是她害的!我的儿子,差一点就死掉了。因为那场事故,他的身体才变得这么差,这几年,他承受过多少次手术的痛苦,他今后能活多久还……”她深深呼吸,指尖紧紧掐着掌心,“所以,我死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再跟云深有牵扯!快乐?对我来说,只要他好好地活着,比什么快乐都重要。”
  
  周知知很快就听闻了外科楼发生的事情。
  
  她想起傅云深出事那天,母亲正好来找过自己,她送她下楼时,在住院部大厅,碰到了蒙蒙父母揪扯着朱旧在闹事儿。还有,负责这次医疗诉讼的律师是这方面很厉害的,收费十分昂贵,不是那对年轻夫妻能承担得起的。
  
  前因后果稍稍一深想,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唰地站起来,冲出护士站。
  
  她回到家时,周母正在厨房煲汤,见到她诧异地问:“女儿,你今天不是中班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是你做的?”周知知盯着母亲。
  
  “什么啊?”
  
  “是你告诉那对夫妻,说他们的孩子死去,是因为朱旧用错了药?是你告诉他们,你听你做护士的女儿讲的?”
  
  她语气咄咄。
  
  周母皱了皱眉,很不满女儿的质问语气,抬了抬下巴说:“是,是我!”
  
  “妈妈!”周知知叫道,“你怎么这么卑鄙!”
  
  周母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周知知一字一句地说道。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周知知的脸颊上,周母愤怒地说:“你这是为谁抱不平呢,没大没小,辱骂自己的母亲!”
  
  周知知捂着脸,看着周母,眼神里有失望与难过:“妈妈,医疗事故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胡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云深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因为你,有人刚失去女儿又被关在警察局;因为你,一个医生将面临着医疗诉讼,损失了名誉,甚至可能失去工作……妈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轻视别人的生命?”
  
  周母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周知知笑了,却是难看的笑容:“妈妈,我求你了,以后别再插手我跟云深的事!”
  
  “你以为我想管吗?还不是你不争气,尽让我们操心!”
  
  “我们?”周知知心思一转,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傅伯母也有份?”
  
  周母没有回答,只是警告说:“周知知,你最好什么也别做,如果你真的想跟傅云深在一起,这事儿你就别傻兮兮地跑去告诉他。”
  
  周知知见她这样说,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是了,专业的医疗诉讼律师,肯定是姜淑宁提供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转身离开。
  
  她坐在车里,没有立即发动引擎。她伏在方向盘上,久久的。
  
  她想起之前姜淑宁怒气冲冲地找到她,责怪她隐瞒了朱旧的事。听到她说是因为答应过云深时,她还记得姜淑宁脸上淡淡嘲讽的表情,她说,知知,这么多年了,你对云深这么好,却得不到他的心,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你太没用了,对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到头来得到了什么?有时候,就要用点手段,该争取的就要不顾一切去争取,你这样傻傻地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最后不过一场空!
  
  姜淑宁说她没用,她的母亲也说她没用,这么多年连个男人都追不到。可是,在她心里,爱情并不是这样的,真正爱一个人,是舍不得欺骗他,舍不得对他用一丝一毫的手段计谋,舍不得伤害他,舍不得他难过。
  
  只是,这么多的舍不得,她最大的舍不得,是明知无望,却依旧舍不得放手。
  
  这是她的痛苦。
  
  在医院收到医疗诉讼的第二天,就有记者扛着摄像机来了,事情愈演愈烈。院方也立即成立了调查小组,朱旧被停职调查。
  
  傅云深知道这件事时,已是第三天,他虽然在病房里养伤,但护士小姑娘们的八卦之心浓厚。
  
  下午,朱旧如往常一样来病房看他。他看见她依旧穿着白大褂,脸上不露一点痕迹,他心里微微苦涩,他想起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性子直爽,一点慌都撒不来,脸上也藏不住心事。
  
  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多少是是非非的变故,才练就一张遇事不露声色的面孔。
  
  他怀念从前那个她,更心疼现在这样的她。
  
  他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朱旧微愣,随即笑道:“你知道了?哎,你好好养伤,别为这些事情操心了。来,我帮你看看伤口。”她俯身掀他的衣服。
  
  他抓住她的手,“朱旧……”
  
  她抬头望着他,语气轻松地说:“咳,别担心。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呢!查就查吧!就当休假,正好陪陪我奶奶。”见他盯着她的白大褂瞧,她扯扯衣服:“哦,这个啊,没换下工作服,我是怕奶奶多想,你知道的,她现在的情况,可不能再为我操心了。”
  
  她没在病房停留太久,离开时对他说:“云深,这件事情,你别插手。”
  
  见他不点头,她在心里叹口气,知道他肯定会管的。
  
  她刚走,傅云深就给李主任打了个电话。李主任起先什么都不肯说,警告他现在别管其他,必须好好养伤。结果他说,李伯伯,我日夜忧思这事儿,怎么好好养伤?李主任气得将他骂了一通,末了叹口气说,云深,既然这么放不下,又何苦分开呢!朱旧是不会介意你的身体状况的。
  
  他挂掉电话,微微发呆,我知道她不会介意,可我介意。
  
  他仔细想了想李主任的话,脑海中也浮起了一张面孔,周知知……可很快,他又否认了这个想法,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做。
  
  他给陈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去调查这件事情。
  
  过了两天,陈秘书就回了消息给他,当他看到这次医疗诉讼的律师委托人那一栏的名字时,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手握成拳。
  
  她真是明目张胆,一点都不害怕他知道啊!她真是,把他的话当作儿戏一般了啊!她还当他是几年前那个无能为力一无是处的他吗?
  
  他按响服务铃,很快就有当值的护士来了。
  
  “请帮我准备下轮椅,然后推我去停车场。”
  
  护士惊道:“傅先生,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出院的啊!”
  
  他看了她一眼:“我说,我要去停车场。”
  
  他眼神很冷,脸色非常难看,仿佛暴风雨欲来。护士小姑娘被他看得说话都结巴了,“我……我要跟护士长说一声才行的呀!”说完她就跑了出去,她乘电梯下三楼护士站,急急忙忙的,正好撞上从里面出来的周知知,她仿佛见到了救星,“知知姐!傅先生现在要外出……”
  
  周知知推开病房门时,傅云深正努力穿戴着假肢,弯腰时会牵扯到伤口,他轻哼了声。周知知惊呼:“云深,你的伤还没有痊愈,现在不可以戴假肢走路!”
  
  他停止手中动作,说:“那请你帮我推轮椅来。”
  
  “云深,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她走过去,想扶他躺下,却被他推开。
  
  “回家。”他说。
  
  她终于看清他难看的脸色,她母亲警告她别告诉他,可他这么聪明的人,迟早会知道的,而且,他哪怕在卧床养伤,也一直在关注着朱旧。
  
  “非回不可吗?”
  
  “嗯。”
  
  她点点头:“好。不过,我送你回去。”
  
  这么晚了他要回家,无非是知道了他母亲做的事情。她明白,自己是无法阻止他的。
  
  他说:“不用,陈秘书开车过来了。你送我去停车场就好。”
  
  她扬了扬手机:“我送你回家,还是我现在给李主任打电话,二选一。”
  
  傅云深沉默片刻,然后给陈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别过来了。
  
  周知知开车抵达傅家老宅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傅云深让她将车停在围墙外,没有惊动家里的阿姨,悄悄进的门。
  
  傅家老宅是由三幢别墅改造而成的,占地面积非常广,傅云深的爷爷、父母以及他各自住一幢。宅子里的小径地面很平坦,没有任何造型,当年傅云深从海德堡回来后,坐了很长一段时间轮椅,姜淑宁为了他方便进出,特意把家里的路面都改造了。
  
  这么晚了,傅宅还是灯火通明,这是傅老爷子的偏好,喜欢整夜整夜的亮着很多灯。周知知来了很多次了,可每次都忍不住皱眉,她觉得很浪费,曾跟傅云深嘀咕过,她记得当时他脸上露出淡淡嘲讽的神色,哦,我爷爷觉得这样看起来温暖,可实际呢……实际呢,周知知觉得这个地方,不管冬天来还是夏天来,都很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