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惜悦闻声后颤了颤,对那声音避之若浼,对出声的人更是敬而远之。
偏偏她越是想躲,那人就越是往她面前凑,厚脸皮程度让人喟叹。
“惜悦妹妹,这么久不见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成惜悦忍住想要劈头盖脸反驳他的冲动,堪堪挤出一丝笑容,毫无诚意可言,“顾先生,好久不见。”
顾祎珏作伤心状,“真是冷淡呢。”
成惜悦笑而不语,递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那厮却恍若未闻,眼神放在她身边的沈其琛身上,得寸进尺道:“前段时间还跟人家海誓山盟、难舍难分,转眼间就有了新欢了,你忘了那天你在船上对人家说的那些话了吗?”
成惜悦被他的阴阳怪调弄得一阵恶寒,“我说什么了?”
“呵,你这个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女人,果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旧爱你个头,成惜悦一面腹讥,一面维持着脸上几乎挂不住的笑容,“顾先生,您真会说笑。”
顾太子挑眉,“说笑?我可不会说笑,难道还要我请船长来给我们作个证?”
她哑口无言,转头望向沈其琛,只见对方的神色用“深沉”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了,低头看她的目光似带着笑,却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心中哀嚎,回过头去时见顾祎珏还欲添油加醋再说上两句,立马抢白道:“顾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吗?”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个腔调严肃的声音插入:“顾先生是我的贵客。”
森田久介面带笑容走到他们身边,而刚才陪着他的女伴不知所踪。
“顾先生是我最近才认识的朋友,怎么,你们认识吗?”
成惜悦复杂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片刻,微微一笑,“那还真是巧,我与顾先生也是前几天刚刚认识。”
顾祎珏看着她,一双过分漂亮的桃花眼中满含戏谑的笑意。
她不着痕迹地注意着他的所有动作反应,本是怕他一个不高兴拆了她的台,哪知这幅场景落入其他人眼中倒变成了两厢情意、眉目传情。
成惜悦丝毫没注意到身旁人越来越沉的脸色。
森田久介似乎非常敬重顾祎珏,对他的态度也与旁人不同,礼遇之上,恭敬非常。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两人似有事要商议,向他们告罪之后一同离开。
不用再跟那个泼皮无赖纠缠,成惜悦松了口气,看着两人的背影又心生疑窦,顾祎珏怎么会和森田久介走在一起?一个国内政佬之后,一个东瀛商人,且看上去两人交情还不错,他难道不怕落人口舌,日后变成政敌手中的把柄?
将目光转向沈其琛,她猛然想起这两人刚才似乎一句交谈也没有,可他们两不可能不认识。
“想问什么?”
“大哥你认识顾先生吧。”
沈其琛似有不满,“人都走远了,还在想他?”
成惜悦揶揄,“大哥你现在不会是在吃醋吧?”
“对,我吃醋了。”说罢扬头冷着脸走远了。
没料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沈先生还有如此傲娇的时候,成惜悦呆愣了片刻,望着他的背影好似在说“你再不来哄我就哄不好了”。
她抿唇一笑,追上去解释道:“他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我和他什么都没有过,只是见过几次而已。”
男人停下脚步,垂首看着她,墨玉眼眸深深,“那船上又是怎么回事?这也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
成惜悦讪讪,“这个,说来话长……”
“你在船上跟他说了什么?”
她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半晌,愣是没想好说辞,惹得沈先生更加不愉,提步又走开了。
她赶忙又追过去挽住他手臂,可怜兮兮道:“就是我来辛索里的时候遇到几个海盗被抓了,不知他怎么也在船上,可是我真的没有和他说过什么,你信我。”
只不过那家伙为了拒绝船长的爱意,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烂戏,然后她为了能早点下船,忍辱负重配合着说了几句恶心巴拉的台词。
沈其琛眄了眼她委屈巴巴的小表情,勾了勾唇,“我信你。”
撒了点小谎的成惜悦本还有点心虚,被他宠溺的眼神注视着,又狐疑起来,这男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